已进五月中旬，仍然大雪纷飞，树上绿枝摇荡，地上嫩草正长，雪落风吹，人畜体僵。人与人的关系也如这风雪天，相处冷淡，相互提防，彼此猜疑，一切行为都套用冷冰冰、硬邦邦的规章制度，就像那铁硬的机器，甚至连那机器都不如，机器齿轮还相互咬合，扣带转动，人却疏离的如同一条轴上的两个轱辘，碾轧的辙印是两条平行线，不能交叉。

    在这样的人情环境中，为了生存，王国光不得不用套子把自己罩起来，以免受到伤害。触摸冰冷的钢铁，就得戴一副防寒手套。

    工资条一下来，人们就趴在桌子上，研究对照各种数额的来源，情绪变化都明显地从脸面上反应出来。工资收入，把大家分为一个个等级，隔离开来，成为一个个独特的群体。站区主任一万三千元，工队长七千一百元，技术主管四千三百元，熟练工三千三百元，学员一千七百元。

    李武看了半夜工资条，抱怨了好一阵，说一千七百元都不够他一个月的消费，巨大的收入差距，使他极度失望，第二天早晨上班连点名都懒得参加，他对公司没有信心，对站区更没有信心，他开始想自己的出路，在没有出路之前，他想着该怎么往下混，怎么往回捞好处。

    下午，一架信号机摧了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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