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这样失态过，从未。他接受死亡的沉默宣判，他甚至可以不流露情感，那是战士的天命。可他不接受非人的肆虐。

    “八点钟方向，五百米。通讯留在原地，其余过来。”齐天平静的通过耳麦下达了命令。

    大概几分钟后，非徒率先攀上土丘，他警备的举起枪，保持准星与枪口两点一线。接着小队成员相继爬上来。那一刻，他仿佛僵了，直挺挺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向下方，军装挂在他身上显得松垮垮的，地狱般景象的腹地一下子撞进他的眼底，他连眨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意志之墙溃灭瓦解，身躯力量的枯竭肉眼可见。但他立刻恢复原样。

    他的表现比起齐天不差多些。他忽然静了，收起枪，一步步坚毅的走下来。

    他凶恶的面孔上茫然无措，他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过去。捧起地上的失去水分干燥的肠子塞进腹部的大窟窿，他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尸体。他将尸体松绑，将十颗人头各归其位，在最后一刻他的手颤抖了下，他看见了一双空洞的眼眶。

    他跪在地上四处焦躁的摸索，声音哽咽，“眼睛呢？眼睛呢？”

    最后，他悲切的把头磕到地上，一双手毫无力度的锤着地面，整个肩膀不停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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