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却不是我爹所能办到的,我爹连活鸡也不曾杀过一只,更何况要让他去做杀狗这种最不招村里人待见的事呢:他胡乱找了一根木棒,哆嗦着朝向我奶奶家那只曾跟随了我爷爷多年的正两眼泪汪汪的近乎哀求生命的老黄狗,心一软便无法下手了。
要强了一辈子的我奶奶的生命已经快走到了尽头,就这么一点儿最后的唯一的其实算不得太高的要求,难道不应该满足她吗?我娘见我爹迟迟不肯下手,不停地反问着自己,不觉变成了对我爹的质问。
但我爹怔怔地恍若未闻,我娘赌气地一拨拉便把我爹摔了个趔趄,跑进屋里抄起了那杆我爷爷曾带着老黄狗持着打猎同样也打鬼子和还乡团的猎枪,象我奶奶当年那样开了火,老黄狗只尖叫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我奶奶如愿吃上了狗肉,狗肉延续了她的生命,便劝我爹和我娘也吃,我爹坚决不肯吃,我娘则满满地咬了一口,果然奇香无比。
自此便开了我们村里人吃狗肉的先河,或许敢为人先的人总不可避免要受到质疑和责难,我娘杀狗的行为无疑遭到了村里人的鄙视甚至指桑骂槐,但时间却证明我娘也是个重情义的品格高尚的人。
且不去说她,单说我奶奶满意地看着儿媳啃狗肉的馋相,满足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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