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窝里假寐。
意念中,他轻轻地抽了抽鼻子,显是闻到了空气中的焦臭味和掺杂于其中的浓烈的烟味。为了不让自己虽竭力掩饰仍抖动的眼珠露出破绽,我故作迷糊地翻过身子背对着他。
他缓缓地走近给我扯了扯因翻身而裸露了大半个身子的被子,因强自抑制着咳嗽粗重地喘着气,我猜想他一定在憋得脸通红,却独没有翻过身来验证一番的勇气。我分明感觉到他从衣兜里掏出一物件塞到了我的枕下,因此在他剧烈地咳嗽着离去后,我一转身就爬了起来。
信封!里面是一封恰如其分地反映着他的性格的折叠得认真仔细的信和几乎相当于他一个月工资的包括了从十元到一分所有面值的钞票的四十元钱。
我忙不迭地打开来信,上面没头没尾地写着:这是四十元钱,算是你父亲送给我的花生米的钱可能有点少,原打算高考后直接与你父亲当面算清,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因为我必须去住院了。临行前,辗转反侧总觉得有一块心病,一定要再告诉你一声,你的智力不错,只要能够克服傲气,肯定能大有前途……
信不自觉地从我手中滑落下来,良久,我募地掀开被子,趿着鞋子便追出了门外,却已只留下了救护车排出的一道烟尘,当晚就传来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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